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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我和江清月,沒有圓房

薛非暮被直接拆穿,心虛的低下了頭。

“是下官對不住郡主。”

“說來聽聽,你哪里對不住她?”

薛非暮有些疑惑,丞相大人居然問了細節,是不是說明也覺得他們有復合的可能?

而且問細節,看起來是真的對這個妻妹很是關心。

他心中越發后悔,早知道丞相大人如此看重這個妻妹,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江清月和離。

不僅不合理,而且還要對她好好的。這樣丞相大人看在江清月的面子上,也會提攜拉他一把。

他也不至于大好年華在這內務司管著一群太監,做著說不出口的職。

所幸,看丞相大人如此,他還有機會。

他得好好表現才是。

“郡主當初嫁入侯府,我蓋頭未揭,便上了戰場。三年來,她為侯府盡心盡力,替我護著侯府的門楣,照顧府中長輩,還操持家務,經營府中的營生。

“她是一個非常好的當家主母。可是,我回京后,想要讓她人做平妻,對她不理不睬,也沒有跟她圓房……”

聽到這一句的時候,季昀之握著茶杯的手一顫,緩緩抬頭,向薛非暮看過去。

他帶著聶千錦回京,從刑場上救下江清月時,親自給她把過脈。

她剛剛小產。

可是現在,薛非暮說,沒有和她圓房。

那么,那個孩子……

季昀之松開茶杯的手,緊握成拳,牙關狠狠咬死。

她究竟遭受了什么……

薛非暮沒有察覺,還在說著:

“她待我真的很好,可是我卻傷了她的心,我現在真的悔得腸子都青了……”

薛非暮一臉的懊惱與懺悔,希望季昀之看在他態度這么好的份上,替他在江清月面前說些好話。

卻根本沒有注意到,季昀之周身氣息冰冷:

“這確實是你做得不對,作為當家主母,未圓房,她在下人面前如何自處。”

薛非暮低著頭,“下官對于此事也非常懊惱,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,也沒有顧及到她一個主母的體面。

“不過我以后會補償她,她還是侯府主母……”

季昀之斜睨著他,薛非暮對上這道視線嚇了一跳,連忙噤聲。

就見季昀之直接起身,出了門,走出了內務司。

“丞相大人……”

薛非暮看他直接走了,臉色蒼白,以為是自己哪句話惹惱了丞相,也不敢追上去

只站在門口眺望著目送季昀之離開。

口中喃喃:得送份厚禮去丞相府,希望丞相千萬不要因為他說錯話這種小事而記恨于他。

以后還是有用得著丞相府的地方的。

薛非暮如此想著,轉頭回了屋,把自己府中能拿得出手的禮物一樣一樣都寫了出來。

他做著攀上丞相大人的春秋大夢,外頭錢大人來詢問丞相大人怎么走了,他也沒有回答。

錢大人罵罵咧咧的走了。

季昀之直接出了宮。

回府之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出動自己所有的親衛,去查江清月和東陵厭之間的交集。

這一日,他坐立難安。

他不敢問,她究竟發生了什么。

他害怕聽到他們有交集。

更害怕聽到:他們從無瓜葛。

這一日,他坐在府中小池塘邊。

看著風吹落葉,落葉飄在水面上。

陽光灼人。

他從未感覺到,時間這般漫長。

難挨。

有一瞬間,會覺得所有的努力都失去了意義。

因為,他哪怕位極人臣。

哪怕做到了從前豪言壯語許下的諾言。

但是,他沒有保護好心愛的姑娘……

深夜。

他收到了消息。

卻不敢打開看……

當知道是侯府老夫人親手把她送到將軍府去的時候,憤怒到渾身顫抖。

他無法想象,她受了多大的傷害,又受了多大的委屈。

而是他,那個時候千方百計的想辦法,讓薛非暮回了京。

因為知道薛非暮要回京,侯府老夫人為了給薛非暮鋪路,把江清月送了出去。

季昀之心如刀絞。

他自以為是的對她好,卻是親手鑄下砍向她的屠刀。

若早知今日,他一定會讓薛非暮死在邊境。

忠勇侯府,該死。

次日,才到午時,又下起雨來。

忠勇侯府,壽松院。

老夫人看著桌上擺著的簡單午膳,板著臉。

“只有五個菜,連一盅湯都沒有,孫姨娘就是這么掌管中饋的嗎?”

老夫人提到了孫曉曉,語氣里滿是怨言。

孫小小一開始嫁過來的時候,對她還算尊敬。

現在是越發不能看了。

李嬤嬤訕訕的笑著,卻不敢搭話,給她倒了一杯茶。

老夫人喝了一口,看著桌上的菜,臉上滿是嫌棄,語氣滿是埋怨:

“拿了中饋不辦事,哪有這么好的事,想得中饋就要做好,否則給誰不是給,為何要給她。若不然,就孫家那樣的門楣,哪里能得貴妾之位,哪里能掌中饋,實在給臉不要臉……”

老夫人越說越氣,當即派了丫鬟去,要敲打敲打孫曉曉。

正好派的這個丫鬟,是被孫曉曉收買的,這會一稟報,把老夫人說的話,一五一十都學了一遍,孫曉曉氣得臉都綠了。

之前她為了討好老夫人,特地買通了這個丫鬟,一是想打聽老夫人的喜好,二是有什么關于世子的消息能及時通傳,萬萬沒想到,最后是起了這樣的作用。

老夫人埋怨她不是一次兩次了。

這一次她實在不想再忍了,就當什么都沒聽到。

想要讓她花錢補貼她,門都沒有。

之前剛剛嫁過來的時候,她對老夫人還是很尊敬的,賣乖討巧,花錢送禮。

但是后頭,她為表誠心,特意送了親手做的茶點,老夫人明著暗著嫌棄了一番后,她就覺得不對勁了。

感覺老夫人是拿她當肥羊宰了。

在她替侯府補了虧空,又發現侯府賬上一文閑錢都沒有的時候,坐實了她的猜想。

這中饋,哪里是什么身份,根本就是個燙手山芋。

原本,若薛非暮對她好,她也愿意出這些花銷,畢竟她喜歡薛非暮,而且她娘給了她幾個掙錢的好鋪子,完全可以維持日常開銷,加上侯府原本有的營生,好好操持,肯定能把侯府運轉起來。

但是,薛非暮對她也不好,在她和褚婉兒鬧矛盾的時候,經常站在褚婉兒那邊。

還有白薇被毀了臉,明明就是褚婉兒做的,但是非要怪罪到她頭上。

每次想到這些,她就氣得不行。

而且那么久了,薛非暮沒有半點要扶她上位的意思。

她原本心里不平衡,心有怨言,現在老夫人居然還這樣責怪她,她心里更不舒服。

“真是不當家,不知柴米油鹽貴,她真當別人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?

“我幾千兩幾千兩的銀子往里填,府中的開銷哪一樣不是我,她居然還怪我做得不好。

“把府中的重擔壓在一個妾室身上,她還有理了。”

孫曉曉越說越氣,看老夫人也越來越不順眼。

虧她之前還處處敬重她,討好她,現在想起來,還不如喂狗。

喂狗狗還搖尾巴,她這花了錢還要挨罵。

“以后侯府的開銷,咱們一個子也別花了。”

孫曉曉心中不高興,午飯都沒吃到,晚飯的時候,讓人做了滿滿一大桌菜。

就是為了氣老夫人,

孫曉曉還是心疼薛非暮,特意讓人去請,卻聽說薛非暮去了春風樓。

孫曉曉心里失衡了,昨夜薛非暮問她要了一千兩,敢情是去找妓子喝酒了。

好好好。

孫曉曉氣炸了。

把一桌菜都賞了她院里的下人。

這件事傳到了老夫人耳中,老夫人氣得火冒三丈。

給下人吃的比給她吃的還好。

這孫曉曉就是故意的。

她當即便讓人把孫曉曉傳了來。

孫曉曉正準備去花園透透氣,一聽說老夫人傳她,第一反應就是不想去。

但是她現在到底是侯府的人,只能硬著頭皮去了。

一到慈松院,老夫人有心給她難堪,打壓她,讓她在外頭跪著,跪了足足半個時辰,才讓人進去。

一進去,老夫人便陰陽怪氣的責怪:

“聽聞你給你院中下人的伙食,比我的規制還好?”

孫曉曉原本以為就是跪一下,沒想到一跪就跪了半個時辰,旁邊還有婆子看著,她想起都不行。

這會還沒緩過來一點,膝蓋痛得不行,又聽到老夫人的指責,語氣也不太好:

“我都是花的自己的錢,給我院中的人添些油水,這樣也不行?”

老夫人冷哼一聲:“你倒是記著你院里的下人,卻不記得我這個老太婆。

“你既嫁進侯府,又掌管中饋,便該事事為侯府考量,而不該只圖自己享樂。”

“我怎么只圖自己享樂了,我院里的人吃頓飯也不行了?我為侯府考量了,但是侯府卻沒有為我考量。

“本來,我嫁入侯府,便應該花侯府的錢,現在侯府的錢沒花著,花自己的錢反而還有錯了?”

“你掌管中饋,便該顧著侯府。”

孫曉曉氣笑了:“那老夫人的意思是,我的錢只能給府里花,不能給自己花?”

“你自己可以花,但該有個度,花在府里,才是理所應當。你既嫁入侯府,又掌中饋,就該事事以侯府為第一。”

老夫人說得理直氣壯。

孫曉曉愣住了,沒有想到老夫人這么不要臉。

“那這中饋,誰愛管誰管,我不管了。”

“放肆,你說管就管,你說不管就不管,你當侯府是什么地方。”

“我當初就是太把侯府當個地方了,萬萬想不到,侯府會這般不要臉。”

孫曉曉原本就囂張跋扈慣了,之前肯低聲下氣,完全是因為喜歡薛非暮。

現在對薛非暮失望,老夫人還說這種話,她忍得住才怪。

“你你……你說誰不要臉。”

“誰貪圖我的錢,誰就不要臉。

“別人家的妾室,都有月銀可以領,侯府一樣沒有不說,我花自己的錢還要被責怪我沒有拿出來給你花,這種事說出去,可不得給人笑掉大牙。”

“你,你居然敢這種話。”老夫人被氣得口齒不清了。

“我為什么不敢說,你都敢做,我還不能說嗎。”

“你你……你……”老夫人被氣得眼冒金星。

孫曉曉一個妾室,怎么敢對她說這種話。

她抓住李嬤嬤的手腕,“去,讓暮兒過來,我要讓他退了這個妾室,這樣目無尊長,沒有一點教養的妾室,我們忠勇侯府不要。”

孫曉曉一聽這話氣急了,忍不住破口大罵:

“明明是你不要臉,覬覦一個妾室的嫁妝,拿著一個中饋說法,想要空手套白狼,沒套到,居然就要叫表哥退了我。

“你要是敢退了我,我就把侯府的事情都抖落出去,讓大家知道知道,侯府究竟是什么吃人的地方。

“這親,就算要退也是我退,是我孫曉曉不要你們侯府的。

“我還真就告訴你,侯府需要的錢,我一分都不會出。還要把以前填進去的錢通通要回來。”

“反了天了,你作為侯府的妾室,侯府有難就要相幫,居然還要拿回來,你究竟有沒有心。”

老夫人氣得指出去的食指都風住了,一根食指立著,動彈不得,那畫面看著很是滑稽。

“我沒有心?拿了那么多錢出來,你居然說我沒有心。你真是個倚老賣老,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婆。

“也是,早在侯府要跟江清月和離的時候,我就該看明白,侯府就是個無情無義還無恥的人家。”

“你你……你,給我綁住她,家法伺候,打三十大板。”

“誰敢。”

孫曉曉看著朝著自己過來的婆子,想也不想,拔腿就跑。

大叫著:“殺人了,殺人了……”

婆子往外頭追。

夜色濃郁,孫曉曉連孫氏那里都不敢去,直接跑出府,往孫府而去。

慈松院里,終于安靜下來,但是老夫人氣得腦瓜子嗡嗡響。

氣血上涌,只覺得整個頭腦發花。

風住的手指還沒有恢復,口中大罵著孫曉曉。

罵了好一會,罵不動了,才癱在椅子上大口喘氣。

李嬤嬤只得勸慰。

勸慰一陣才問:“老夫人,真要退妾室親嗎?”

老夫人恨恨道:“不,不退,退了我還怎么磋磨她,讓暮兒去,好生說些好話,等她回侯府,我會讓她知道,今日她說這些話的代價。”

老夫人心中有氣,一夜都沒有睡好。

早上剛剛迷迷糊糊的瞇著一下,就聽到李嬤嬤驚恐萬狀的聲音:

“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,薛家旁支聽說侯府殺人了,要來大義滅親,分家產。”